第十一章雅望,别哭3 (第1/2页)
有钱就是好办事,即使曲蔚然变成植物人,可曲家依然轻松地
弄来结婚证书,舒雅望只要在上面签名,那她就将变成曲蔚然的妻
子。
医院病房里,舒雅望垂下眼皮,怔怔地看着这本结婚证书,过
了好一会儿,她轻轻抬手,拿起一边的钢笔,沉默地在上面签上自己
写过千百遍的名字。
签完后,她靠在椅子上,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那本证书。曾
经,她以为,她名字的旁边,写的一定是另一个人的名字,原来,不
是啊……
曲父坐在她对面,非常轻蔑地看了她一眼:“别一副不愿意的
样子,要不是我儿子现在这个样子,你又有了他的孩子,你想嫁给
他,我还不同意呢。”
舒雅望瞥他一眼,同样轻蔑。
曲父将结婚证书收起来,强硬地道:“从今天开始,你就待在
病房里安心养胎。”
舒雅望还是不理他,好像他不在这个房间里一样。她忽然有些
明白夏木的感觉,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安静,为什么不愿意搭理别人,
为什么总是一副阴郁冷漠的样子。
舒雅望忽然出声问: “你什么时候放了夏木?”
“哼,我这头刚松一点口,那头他们夏家已经把他弄出去
了。”
舒雅望松了一口气,轻轻叹道:“是吗,已经回家了啊。”
曲父站起身来:“我答应你们的,都已经做到,现在,轮到你
实现诺言了。若是你中途打什么歪主意,害我曲家断了香火,那就别
怪我到时候翻脸。”说完,他走出病房,关上房门。
舒雅望冷冷地瞪着他的背影,翻脸,你翻好了。
脱了鞋子,蜷缩在宽大的沙发椅上,看着前方病床上的曲蔚
然,他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,脸上罩着呼吸器,心电图上不时地闪着
忽高忽低的曲线。舒雅望歪了歪头,忽然像是着了魔一样,从沙发椅
上走下来,一步一步地走过去,伸手,按住他的呼吸面罩,眼中闪过
一丝阴暗,握紧面罩的手用力。就在要将它拉下来的时候,她的手被
人按住。
“你干什么?”
舒雅望转头望去,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身后,他用
力地将她的手拉下来,又仔细地检查了医疗仪器,确定都没问题之
后,用力地将舒雅望拉开。
男人冷着脸道:“小姐,你刚才的行为,可以算作意图谋
杀。”
“你算啊,告我啊,抓我去坐牢啊。”舒雅望的表情一点也没
有被抓到的慌乱。
对于舒雅望的冷漠嚣张,男人忍不住皱了一下眉:“小姐,我
叫吕培刚,是曲先生的看护。也许您没注意,我刚才一直坐在您后面
的位子上,以后也会一直坐在那儿,所以,请别再做出这种举动。”
舒雅望耸肩,压根儿没把他的话听进去,转身走回靠窗的沙发
椅上坐下。窗外的阳光暖暖地照进来,她轻轻歪着头,迎着阳光,微
微闭上眼睛,有一种脆弱而安宁的美。
吕培刚看着她的侧脸,不解地摸了摸头,这个女人真的很奇
怪,从她走进病房的一瞬间,他就看见了她,可她的眼里好像完全是
空洞的一样,什么也看不见,更别说他了,只有在签字的那一瞬间,
她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挣扎的情绪之外,再没有其他表情,就连她刚
才想拿掉曲先生赖以生存的氧气罩时,也是如此淡漠。就这样,安静而诡异的病房生活开始了。一个植物人,一个不
说话,一个不知道说什么。就在吕培刚觉得这份工作他再做下去肯
定会得抑郁症的时候,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女人忽然问:“今天几号
了?”
吕培刚愣了一下,摸摸头想了一会儿说:“4月30号。”
那女人眼神微微闪动,轻轻低下头,用有些破碎的声音说:
“他快回来了。”
“谁?”吕培刚凝视着她问。
那女人将头埋进膝盖里,轻声说:“我多希望他不要回来,一
直一直不要回来。”
吕培刚显然很疑惑,这个女人,一下一副无所谓的嚣张样子,
一下又脆弱得可怜。他静静地看着她,只见她像是被压抑了很久一
样,一直低声重复着说着:“他不要回来,不要回来。我好怕他回
来,不要回来。”
她无法面对他,只要一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,她就恨不得自己
死掉!
舒雅望现在才知道,原来自己是一个软弱的人,是一个胆小
鬼……
吕培刚忍不住说:“喂,怀孕的女人不能激动的。”
舒雅望埋着头不理他。吕培刚无奈地摸摸头,看看时间,又到
了例行检查的时候,他拿起本子,走到床头,认真仔细地检查了所有
医疗设备,确认正常后,他放下本子,坐到床边,拉起曲蔚然的一只
手臂,开始给他按摩,为了防止他的肌肉萎缩,他每天要帮他进行四
次全身按摩。
按摩进行了半个小时,吕培刚累得停了下来,帮这么高壮又失
去意识的男人按摩,那绝对是体力活。他站起身来,擦了擦额角的汗
水,又拉起曲蔚然的手捏在手里。忽然,他觉得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。吕培刚一惊,屏住呼吸,耐心地握着他的手,小心地感觉着。曲
蔚然的手指又动了一下,吕培刚有些激动地道:“他的手动了。”
舒雅望诧异地抬起头,愣愣地看他。吕培刚又说了一遍:“真
的动了,刚才又动了一下。”
舒雅望站起身来,轻轻握拳,冷着脸问:“你什么意思?”
吕培刚肯定地道:“他要醒了!”
舒雅望后退一步,不敢相信地看着他:“不,骗人……”
吕培刚不理她,抬手按了床头的按钮。没一会儿,三个穿着白
大褂的医生急匆匆地走进来,围着曲蔚然细心地诊断着。
舒雅望咬着手指,紧张地看着,不,不要醒!也许她很恶毒,
可是她真的不希望他醒来!至少,在孩子生下来之前,她不希望他醒
来!
不要醒!
不要醒!
不要醒!
不要!
医生说:“真是奇迹啊!他的意识居然开始恢复了,我想,用
不了三天,他就会完全苏醒!”
舒雅望放开已经被咬到出血的手指,像是被抽干所有力气一
般,坐了下来。
舒雅望一直是个幸福的人,她有爱她的父母,喜欢的男孩,可
爱的弟弟,要好的朋友,在之前的二十二年里,只要是她想要的,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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