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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三回 空蝉

  正文 第三回 空蝉 (第2/2页)
  
  空蝉感觉到似乎有人悄悄走过来,闻到飘逸过来一股芳香,她觉得奇怪,抬头一看,从挂着单层布帘的围屏缝隙,虽然是在黑暗中,但她确实清楚地看见有个身影在挪动,往这边靠近,她觉得太卑鄙了,吓得不知如何是好,只顾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来穿上一件丝绸单衣,不声不响地从居室溜了出去。
  
  源氏公子不了解情况,走进室内,摸索到只有一个人在睡着就放心了。比地板低一段的另一间厢房里,只有两个侍女在那里睡。源氏公子将盖在此女子身上的衣服掀开,挨近身去,他觉得此女子似乎比前次邂逅的那个女子体形大些,却没有特别介意。只是觉得:都有人走到自己身边了,还睡得那么酣。这副模样使他觉得有点奇怪,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。他感到意外又觉恼火,可是他又想:“事到如今,若让此女子察觉到自己是认错人了,岂不让她耻笑自己笨,她也会觉得奇怪吧。再说,自己即使前去追寻自己的意中人,可她既然成心躲避自己到如此程度,就算追到她,终归未必实现得了愿望,反而会被她认为自己傻。”于是,转念又想:“这里的这个女子,如若是今宵在灯火映照下窥见的那个可爱的美人,那就事出无奈,将错就错吧。”他之所以作如斯想,恐怕也是平素不良的轻浮心所导致的吧。
  
  轩端荻好不容易醒了过来,她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,非常惊慌,只顾茫然不知所措,由于毫无思想准备,自然也不知脉脉的柔情。不过,她虽然是个尚未经过世面的纯洁处女,但也有几分风流心,因此她没有显出因未经世故而惊慌失措的样子。源氏公子本打算不把自己是谁告诉这女子,可是转念又想:如果此女子于事后,静下心来琢磨到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,对自己来说,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关系,可是对那个冷漠的空蝉来说,她格外恐惧世间的流言蜚语,势必伤透心,未免太对不住她。因此源氏公子巧妙地编造出一些理由,自圆其说地对此女子说道:“以前我曾多次假托避凶而到这家来,为的是想遇见你。”此语,如果是个细心人,只需琢磨一下前因后果,就能觉察出破绽来,可是,轩端荻似乎是个冒失者,毕竟还年轻,想不到那一层。源氏公子虽然觉得这个女子并不可憎,但是对她似乎也并不十分惬意,自己还是爱慕那个冷酷无情的空蝉。源氏公子心想:“此刻她不知躲藏在什么地方,想必会笑我是个愚蠢者吧,总之,如此狠心的人,真是少见啊!”尽管如是想,他脑海里却不掺杂别的东西,只顾回忆空蝉的事。这且不去说它,却说此刻在身边的这位轩端荻,天真烂漫,年轻水灵,也蛮可爱的,他终于又含情脉脉地和她结下盟约。他说:“古人云‘与其结下众所周知的因缘,不如这样的私通更添情趣’,让我们彼此相思吧。我的处境令我不得不顾忌世人的流言蜚语,有时身不由己,力不从心,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。再说,你那边也有麻烦的人们在,不会容忍你这样做,一想到这些,就让人心痛。请你不要把我忘记,等着我吧。”他说得头头是道。轩端荻毫无怀疑,心中想到什么就直率地说:“让人议论也怪羞耻的,因此,我这边无法给你写信了。”源氏公子说:“不可以让一般人知道此事,不过,信件倒是可以托付给这里的殿上小侍童。不露声色地交给他即可。”说着顺手将估计是空蝉脱掉扔下的丝绸薄衣拿起走出了居室。
  
  小君就在附近睡,源氏公子把他叫醒,小君心中惦挂着事,睡不很熟,公子一叫,他旋即睁眼。于是,悄悄地将旁门推开,这当儿,一个年长的老侍女令人害怕地扬声问道:“是谁在开门?”小君生怕源氏公子听见,心中觉得挺讨厌的,他回答道:“是我呀。”
  
  “哎呀,半夜三更的,还要到哪里去呀?”老侍女自作聪明地加以关照,她走了出来。小君觉得实在讨厌,回答道:“不,不到哪里去,只是在附近走走。”说着把源氏公子推出门外去,这时正值晓月当空,普照大地的每个角落,老侍女忽然看见一个人影,于是问道:“还有另一位是谁?”接着又自以为是地说:“哦,是民部姑娘吧?你的个子好高呀!”她说的民部姑娘是这家一个个子高大的侍女,由于个子高大而常被人取笑。老侍女误以为小君带着这个高个子侍女出去走走,她说:“小少爷过不了多时也将长成民部姑娘一般高了。”说着自己也从门口走了出来。源氏公子感到狼狈,可又不能张口让她回去,只好靠到廊道门口阴暗处藏身,不想老侍女竟然走到他身边来,向他诉苦说:“你是今宵到上边去侍候的吧?我从前天起就闹肚子,所以就到下边来,可是据说上边侍候人手不够,又把我召了去,因此昨夜我就在上边侍候来着,可是我的肚子还是难受得要命。”她没等对方回话,又说:“哎呀!肚子好痛呀!痛死我了,那么过后再见……”说着就匆匆进门去了。源氏公子好不容易脱开身,便走了出去。源氏公子觉得这种蹑足而行的行径,既轻率又危险,他大概吃了苦头不敢再试了吧。
  
  小君坐在车后,陪源氏公子乘车。源氏公子回到自己的本邸二条院,于是和小君聊起昨夜的情况,他责备小君说:“你的做法还很幼稚呐。”他非难空蝉心肠狠,怨恨不已。小君觉得源氏公子的心思蛮可怜的,却又没有话安慰他。源氏公子愤怨满腹地说:“一想到她对我如此深恶痛绝,我也讨厌起自己来。她不愿见我,哪怕给我一封温情的信也好嘛,难道我连那个老头伊豫介还不如吗?”尽管如是说,他还是将携带回家来的空蝉那件丝绸薄衣,压在自己的衣服底下,然后就寝。他让小君在他身旁躺下,时而吐露许多怨言,时而又亲切地交谈。随后又对小君十分认真地说:“你虽然很可爱,但毕竟是那个狠心人的亲人,因此我恐怕不能永久地照顾你了。”小君听了真的很伤心。源氏公子躺下良久,仍未能成眠,便又坐起身来,叫小君立即将笔砚拿来,那书写的文笔不像是特意赠人的书信,只是在一张怀纸上,像消遣似的书写起来。歌曰:
  
  金蝉脱壳身他去,
  
  蝉衣余香熬煎人。
  
  写毕,塞入小君怀里,叫他明日送去。此时,源氏公子又想起那位轩端荻,不知她此刻作何感想,他觉得她怪可怜的。可是,转念又思前顾后,浮想联翩,最终还是决定不给她写信。而那件薄薄的丝绸衣,由于留有伊人亲切的香味儿,他始终藏在身边,还不时拿出来观赏。
  
  小君前往坐落于中川的家,姐姐空蝉早已在家里等候着弟弟的到来。一见到弟弟就痛斥他一番说:“昨夜,你这孩子办事怎么如此荒唐,我总算逃脱了一劫,逃是逃过去了,可是难免会遭到世人的怀疑,真是给我带来了莫大的麻烦。像你这样一个糊涂的毛孩儿,源氏公子不知是怎样想的,竟然遣用你。”小君听了,羞愧得无地自容。小君觉得无论源氏公子或姐姐内心都很痛苦。他掏出那张怀纸,上面有源氏公子为消遣而写的歌,交给姐姐。空蝉毕竟舍不得置之不理,接过来看了一遍,心想:“哎呀!那件蝉蜕般的丝绸薄衣,他带回去了吗?!那是一件‘伊势海女’般陈旧的衣服呀!”仅仅想到这些都羞煞人了。她心潮澎湃,浮想联翩,心乱如麻。
  
  且说住在对面西厢房的轩端荻,昨夜遭遇此事,心中总觉得很羞愧,她带着羞愧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此事别人谁都不知晓,她无从与谁交谈,只能独自陷入沉思。她看见小君出入四处奔走,却不是为她送来源氏公子的来信,心中颇感郁闷。但她也并不埋怨源氏公子的举止过分轻浮,只是出于风流之心,颇感寂寞和思恋。至于那位狠心人,尽管是那么沉得住气,压抑着自己的恋心,也明白源氏公子对她的爱情绝非一时的心血来潮,如若这种情况发生在昔日她还是少女身的时代,她可能会接受,如今青春岁月已一去不复返,可恨此身缘薄,想到这些不免心潮涌动,遂在那张怀纸的一端,抄下了一首歌:
  
  蝉翼露珠藏树间,
  
  恰似湿袖悄然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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